现场直播今日篮球赛

哨声未落

球馆穹顶的灯光如白昼倾泻，将木地板照得发亮。记分牌上，98：99的数字鲜红刺目。最后十秒，空气凝固了，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噪音。主队控卫在弧顶运球，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，砸在地板上，绽开一朵转瞬即逝的暗色花。

就在刚才，一次电光石火的抢断，客队那个总抿着嘴的得分后卫，像一道黑色闪电劈开前场，单手劈扣得手，反超一分。整个客队替补席弹射起来，毛巾在空中挥舞；而主看台那片沸腾了整晚的海洋，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声音，只剩下一片茫然的、沉重的寂静。通过现场直播今日篮球赛的镜头，千万观众与场内两万人一同，被这记重锤砸得心神俱震。

七秒。控卫的眼神掠过场边，那里，头发花白的主教练双手抱胸，没有任何手势，只是深深地看着他。那目光里没有指令，只有沉甸甸的信任，和一同坠入悬崖或飞向云端的决绝。队友在疯狂跑位，肌肉碰撞的闷响、鞋底摩擦的尖啸、场边嘶哑的吼叫，全部混合成一种高频的背景噪音，在他耳中却渐渐模糊、拉远。

五秒。他动了。没有叫掩护，一个极致的体前变向，球像黏在手上，又猛地弹开，晃开第一道防线。罚球线附近，人墙合拢。三秒。时间不够了。合围的缝隙中，他瞥见一道熟悉的深色身影从弱侧切入篮下，那是与他并肩七年的老搭档，一个眼神便知虚实的兄弟。

最后一秒。合围即将完成。他没有传球。起跳，后仰，在两名长臂防守者指尖构成的“牢笼”缝隙里，将球高高抛向篮板方向。灯光追着那橙色的球体，划出一道极高的、绝望又希望的弧线。终场哨音，就在球离手的一刹那，凄厉地撕裂了整个球馆的寂静。

此刻，所有现场直播今日篮球赛的信号，都将特写镜头死死锁在那颗旋转的球上。它打板，在篮筐上颠了一下，两下……弹框而出。客队替补席爆发出狂喜的吼叫。主队球员僵在原地。

然而，哨声再响。裁判的手势坚定地指向地面——打手，犯规，罚球两次。客队球员瞬间围拢抗议，主队观众死寂的心跳被重新点燃，爆发出更剧烈的声浪。他站上罚球线，世界重归寂静。两罚全中，就是英雄；罚丢一个，便是深渊。

他接过球，拍了拍，地板上的汗渍还未干。没有看篮筐，他闭上眼睛，只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，咚，咚，咚。那声音如此熟悉，与七年前那个投出人生第一个绝杀球的午后，一模一样。